第二十五章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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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二十五章
安伊爾垂低下頭，隨著垂頭，人也沈默下去。
羅洄心頭忐忑，有著說不清道不明的期待，又有惶恐不安的畏懼。
“嗯……”安伊爾終於開口：“羅洄……你能不能給我交個底……”
一聲長長的哨音劃破夜空，截斷她的話語。
羅洄微微一抖，反應過來，這和那晚車人救他們時吹的哨音一模一樣。
安伊爾鼻息裏狠狠冒出一口憤懣之氣，起身，“走吧，有急事。”
說完，她轉身就走。但羅洄明顯看見她眼裏黯淡下去的光亮。
而他，也隨之有點忿忿遺憾。
兩人匆匆返回中心地帶，車人一見他們便緊急宣告：“毛毛已經將視頻修覆。”
羅洄打了個突，迫不及待：“視頻裏是什麽？完整的中央信號塔內部情況麽？”
車人搖頭：“不知道，我也沒看。”
去到地下，大成正滿頭大汗地做著俯臥撐，毛毛躲在角落裏打著哈欠，除了喬憶靈所有人都到齊了。
老瞿頭招了招手，把大家聚到一起，這才播放視頻。
視頻的開始，畫面抖動了幾下，幾根手指貼著鏡頭越過，最終畫面達成平視視角。
視角裏，是一輛高檔小車內部，能看見副駕駛椅背，和右後座的門把手。
一個男人壓得低低的聲音響起：“美女，我冒這麽大的險可都是為你哦。”
不用猜，這人就是易玢。
接下來的幾分鐘，視頻的視角一直持平，易玢卻自顧自地絮絮叨叨，說來說去也就一個目的，向“美女”表達愛慕之心，並聲稱自己可以為她付出一切。
羅洄是個急性子，聽他來回倒著幾句話，煩躁得“嘖”了一聲。
旁邊幾人齊刷刷偷瞄，老瞿頭和車人一臉長輩看晚輩的笑，大成和毛毛驚訝又狐疑，至於安伊爾，她瞥了一眼，解釋：“我無辜的啊。”
車人悄咪咪地扯著大成往旁邊挪，一邊挪動一邊壓低聲音提醒：“過來點，你擠到人了。”
這句話飄入其他人耳朵裏的時候，坐著的老瞿頭和毛毛背後被劃分成了左右兩個空間，羅洄和安伊爾被迫“擠”在左邊。
羅洄張了張嘴，終究沒說任何話，他也挺無辜的。
安伊爾眼睛一瞪，飄到一旁去了。羅洄哭笑不得，但笑的意味更明顯一些。
終於，視頻畫面又抖動起來，易玢下車了。
“這，就是中央大橋正中間的位置。”易玢的聲音壓得比剛才還低，唇皮似乎極度壓制，令出口的字不那麽清晰。
緊接著，畫面緩緩轉動起來。易玢為了令安伊爾看清，自己原地轉動了一圈。
據說，中央大橋寬88米。
易玢所在的位置偏右。十餘個停車位上，只孤零零的停著他的那輛小轎車。
而另一頭，隔著蒼茫的寬闊橋面，停靠著一整排眾議院作戰車。畫面一晃而過，只來得及粗略一數，約有二十餘輛。
橋的正中央，一根粗壯的圓柱體高高聳立——這就是中央信號塔。
視角無法向上，只能看見底部的場景。圓柱體的最下面，有一個雕刻著鏤空花紋的鐵門，目測約有8米高。
大門外約20米的位置，有一處崗哨，左右各有一隊站得整整齊齊一動不動的眾議院護衛隊。
“酷吧。威風吧。”易玢口齒不清地誇讚著，在靠近護衛隊的時候，收起所有話語，徑直穿過崗哨，走到鐵門面前。
他站在鐵門前，一言不發。從畫面視角來判斷，他大概還一動不動。
5秒後，大門“轟隆”一聲開啟，一個機械女聲溫柔又輕快地說：“眾議院議員，易玢先生，歡迎來到中央信號塔。”
大門緩緩往更大的弧度張開，半米……一米……
黃色的明亮光線充斥著整個大殿……
“呲啦……”
畫面突然瘋狂顫抖，雪花頻頻閃現，轉瞬黑屏。再下一瞬，突然跳出一個女人的臉。
女人擁有令所有男人一見鐘情的美麗面龐，也擁有令所有女人羨慕嫉妒的笑顏。
安伊爾嚇得一抖，脫口驚呼：“梅小姐！”
這裏，只有她和羅洄近距離見過梅小姐的長相，她的這一聲驚訝呼喊，令其他幾人瞬間繃緊了神經。
梅小姐目光冰冷，眼神空洞，仿佛在看著他們所有人，又仿佛只是盯著虛空。
陰桀桀的笑聲過後，梅小姐優雅地說道：“歡迎接近中央信號塔，東方城罪案執行官羅洄先生，以及南方城危險分子們。”
話音剛落，尾音突然斷掉。
毛毛捏著電源線，無辜地沖著所有人眨眼，“那個……那個……這樣安全點。”
幾個人面面相覷，毛毛重又坐回去，搗鼓了幾下，無奈地小聲說：“沒了，視頻被破壞掉了。”
羅洄搖了搖頭：“現在視頻不重要了。它不僅知道我們接觸到了核心，還已經找到了我們。”
老瞿頭狠狠一跺拐杖，“大家立刻收拾東西，15分鐘後地面集合，撤離貧民窟。”
這個決定來得突然，所有人都沒有立刻行動。
羅洄立刻補充：“只有我們幾個！在邊緣的人，不知道這些事情的人，就不要卷進來了。”
老瞿頭點了點頭，見幾人還是不動，氣得又跺了一下拐杖，這才驚醒所有人。
他們現在，必須逃亡！
安伊爾是所有人中動作最慢的，她幾次咬唇，想對羅洄說點什麽，卻幾次都開不了口，最後一咬牙一跺腳跑走了。
羅洄和老瞿頭，一個傷沒好全，一個腳不利索，只能慢慢悠悠往地上走。
管道裏悠長的微風輕輕拂面。
羅洄問：“有後招麽？”
“狡兔三窟。”老瞿頭低聲而笑：“先退一步吧，免得把災禍引向這裏。”
正說著，管道盡頭傳來匆匆腳步聲。大成氣喘籲籲跑近，“出事了！出大事了。”
“兩個小時前，三萬多機器人進入各個居民樓和辦公大樓，向民眾頒布一條倡議，提議清除3號貧民窟。”
3號貧民窟，就是他們所在的貧民窟。
羅洄頭皮一緊，忙問：“清除？指這個區域還是指人？”
大塊頭喘息著：“你覺得呢？”
老瞿頭也慌亂起來：“現在情況如何？”
大塊頭：“傳消息的時候，已經有35%的民眾簽字同意。”
老瞿頭擺了擺手，拄著拐杖顫顫巍巍加快步伐：“別收拾了，立刻走！”
三人匆匆上到地面，剛剛跨出管道，一種與之前任何一次都不同的劇烈晃動從地底傳來。
“轟轟轟”的響聲從地底深處向上延伸，悶悶的，經久不息。
毛毛先到，背著一個大大的背包，腰都壓彎了。
老瞿頭瞥了一眼就來氣：“逃命，背那麽多書做什麽？”
毛毛結結巴巴反嗆：“這……都都都是能救命的。”
老瞿頭還想勸說一下，整個地面突然劇烈晃動，就像人處於一個左右搖擺的平臺上，被晃得站立不穩。
緊接著，整片焊接的堅固地面出現一條裂縫……然後第二條，第三條，錯落不一，參差不齊，但全都不是向左右裂開，而是向下熔掉。
一條條十幾厘米寬的裂縫冒出一陣陣暗紅，伴著臭烘烘的味道，驚醒了夜半時分的貧民窟。
安伊爾和車人拖拽著滿眼迷茫慌亂的喬憶靈匆匆趕到。
車人：“有一條巨大的圓弧形裂縫，正沿著貧民窟邊緣地帶延伸，看樣子要把我們和外界完全隔開。”
安伊爾瞥了傷勢未愈的羅洄，走到老瞿頭面前，扶住了腿腳不便的老人。
羅洄沒察覺到她的心理變化，思維快速翻轉：“裂縫有延伸軌跡麽？”
“從東邊開始，向西，速度很快！”
羅洄點了點頭：“那麽很明顯，它們就是要把我們往西邊趕。”
“西邊？”老瞿頭若有所思，“3號貧民窟的最西邊，越過防護欄，就是布滿機關的連接帶！”
三萬機器人，打算將貧民窟的十萬人趕入連接帶，通過機關清除！
老瞿頭與羅洄互看一眼，兩人異口同聲：“往東！”
言外之意，貧民窟所有能通知到的人，願意聽取意見的人，都隨他們一起向東沖擊。人多勢眾，就算地面裂縫再大，也可以找到辦法突破。
越來越多的人察覺到異樣，大成和車人急匆匆奔出去傳遞消息。
短短幾分鐘後，人們開始朝著東方和北方流動，猛烈的炮火從中心地帶開始轟炸。
機器人的攻擊開始了！
它們準備像對付易玢的小公寓一樣，將整個貧民窟夷為平地！
來不及匯合，喬憶靈和毛毛不約而同搶過去扶住老瞿頭就走，很默契地把羅洄丟給了安伊爾。
羅洄無奈笑了笑，邁著拉不開的步子匆匆跟上。
安伊爾硬著頭皮，拖著他手臂，“放心，我不會丟下你的。”
“要是撞見機器人了呢？”
“敲爛它！”她說著，從衣兜裏拽出一柄榔頭。
羅洄相信她做得出來，只是期盼他們遇見的，最好不是護衛隊那樣的機器人，否則還來不及敲對方就被子彈洞穿。
炮火聲、槍聲從四面八方傳來，火光在眼前跳動，時不時有驚慌失措的人推擠著跑過。
貧民窟南邊，靠近沿河道，這裏的裂縫行進得極其緩慢，不斷有人從路口往外沖擊，又不斷被子彈逼退。
警車的燈光在路口閃動不休，警察局被眾議院勒令協助圍剿貧民窟，於是在所有機器人無法守住的出口、路口、拐角、頂樓，全都分散了持槍的警察。
心存善念的警察，不過是對天放點空槍把人逼回去，但某些警察卻毫不客氣地擊殺人眾，一時數千人蜂擁在一處路口，哭喊一片。
安伊爾扶著羅洄遠遠看見前方情況，立刻調轉方向，往人跡罕至的一處角落奔去，那裏有她平常隱匿出行的小過道。
小過道很窄，只能側著擠出去。可兩人剛剛擠過去，一道強光乍亮，警車燈光盤旋閃動。
他們還是被發現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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羅洄心頭忐忑，有著說不清道不明的期待，又有惶恐不安的畏懼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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一聲長長的哨音劃破夜空，截斷她的話語。
羅洄微微一抖，反應過來，這和那晚車人救他們時吹的哨音一模一樣。
安伊爾鼻息裏狠狠冒出一口憤懣之氣，起身，“走吧，有急事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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而他，也隨之有點忿忿遺憾。
兩人匆匆返回中心地帶，車人一見他們便緊急宣告：“毛毛已經將視頻修覆。”
羅洄打了個突，迫不及待：“視頻裏是什麽？完整的中央信號塔內部情況麽？”
車人搖頭：“不知道，我也沒看。”
去到地下，大成正滿頭大汗地做著俯臥撐，毛毛躲在角落裏打著哈欠，除了喬憶靈所有人都到齊了。
老瞿頭招了招手，把大家聚到一起，這才播放視頻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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視角裏，是一輛高檔小車內部，能看見副駕駛椅背，和右後座的門把手。
一個男人壓得低低的聲音響起：“美女，我冒這麽大的險可都是為你哦。”
不用猜，這人就是易玢。
接下來的幾分鐘，視頻的視角一直持平，易玢卻自顧自地絮絮叨叨，說來說去也就一個目的，向“美女”表達愛慕之心，並聲稱自己可以為她付出一切。
羅洄是個急性子，聽他來回倒著幾句話，煩躁得“嘖”了一聲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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這句話飄入其他人耳朵裏的時候，坐著的老瞿頭和毛毛背後被劃分成了左右兩個空間，羅洄和安伊爾被迫“擠”在左邊。
羅洄張了張嘴，終究沒說任何話，他也挺無辜的。
安伊爾眼睛一瞪，飄到一旁去了。羅洄哭笑不得，但笑的意味更明顯一些。
終於，視頻畫面又抖動起來，易玢下車了。
“這，就是中央大橋正中間的位置。”易玢的聲音壓得比剛才還低，唇皮似乎極度壓制，令出口的字不那麽清晰。
緊接著，畫面緩緩轉動起來。易玢為了令安伊爾看清，自己原地轉動了一圈。
據說，中央大橋寬88米。
易玢所在的位置偏右。十餘個停車位上，只孤零零的停著他的那輛小轎車。
而另一頭，隔著蒼茫的寬闊橋面，停靠著一整排眾議院作戰車。畫面一晃而過，只來得及粗略一數，約有二十餘輛。
橋的正中央，一根粗壯的圓柱體高高聳立——這就是中央信號塔。
視角無法向上，只能看見底部的場景。圓柱體的最下面，有一個雕刻著鏤空花紋的鐵門，目測約有8米高。
大門外約20米的位置，有一處崗哨，左右各有一隊站得整整齊齊一動不動的眾議院護衛隊。
“酷吧。威風吧。”易玢口齒不清地誇讚著，在靠近護衛隊的時候，收起所有話語，徑直穿過崗哨，走到鐵門面前。
他站在鐵門前，一言不發。從畫面視角來判斷，他大概還一動不動。
5秒後，大門“轟隆”一聲開啟，一個機械女聲溫柔又輕快地說：“眾議院議員，易玢先生，歡迎來到中央信號塔。”
大門緩緩往更大的弧度張開，半米……一米……
黃色的明亮光線充斥著整個大殿……
“呲啦……”
畫面突然瘋狂顫抖，雪花頻頻閃現，轉瞬黑屏。再下一瞬，突然跳出一個女人的臉。
女人擁有令所有男人一見鐘情的美麗面龐，也擁有令所有女人羨慕嫉妒的笑顏。
安伊爾嚇得一抖，脫口驚呼：“梅小姐！”
這裏，只有她和羅洄近距離見過梅小姐的長相，她的這一聲驚訝呼喊，令其他幾人瞬間繃緊了神經。
梅小姐目光冰冷，眼神空洞，仿佛在看著他們所有人，又仿佛只是盯著虛空。
陰桀桀的笑聲過後，梅小姐優雅地說道：“歡迎接近中央信號塔，東方城罪案執行官羅洄先生，以及南方城危險分子們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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幾個人面面相覷，毛毛重又坐回去，搗鼓了幾下，無奈地小聲說：“沒了，視頻被破壞掉了。”
羅洄搖了搖頭：“現在視頻不重要了。它不僅知道我們接觸到了核心，還已經找到了我們。”
老瞿頭狠狠一跺拐杖，“大家立刻收拾東西，15分鐘後地面集合，撤離貧民窟。”
這個決定來得突然，所有人都沒有立刻行動。
羅洄立刻補充：“只有我們幾個！在邊緣的人，不知道這些事情的人，就不要卷進來了。”
老瞿頭點了點頭，見幾人還是不動，氣得又跺了一下拐杖，這才驚醒所有人。
他們現在，必須逃亡！
安伊爾是所有人中動作最慢的，她幾次咬唇，想對羅洄說點什麽，卻幾次都開不了口，最後一咬牙一跺腳跑走了。
羅洄和老瞿頭，一個傷沒好全，一個腳不利索，只能慢慢悠悠往地上走。
管道裏悠長的微風輕輕拂面。
羅洄問：“有後招麽？”
“狡兔三窟。”老瞿頭低聲而笑：“先退一步吧，免得把災禍引向這裏。”
正說著，管道盡頭傳來匆匆腳步聲。大成氣喘籲籲跑近，“出事了！出大事了。”
“兩個小時前，三萬多機器人進入各個居民樓和辦公大樓，向民眾頒布一條倡議，提議清除3號貧民窟。”
3號貧民窟，就是他們所在的貧民窟。
羅洄頭皮一緊，忙問：“清除？指這個區域還是指人？”
大塊頭喘息著：“你覺得呢？”
老瞿頭也慌亂起來：“現在情況如何？”
大塊頭：“傳消息的時候，已經有35%的民眾簽字同意。”
老瞿頭擺了擺手，拄著拐杖顫顫巍巍加快步伐：“別收拾了，立刻走！”
三人匆匆上到地面，剛剛跨出管道，一種與之前任何一次都不同的劇烈晃動從地底傳來。
“轟轟轟”的響聲從地底深處向上延伸，悶悶的，經久不息。
毛毛先到，背著一個大大的背包，腰都壓彎了。
老瞿頭瞥了一眼就來氣：“逃命，背那麽多書做什麽？”
毛毛結結巴巴反嗆：“這……都都都是能救命的。”
老瞿頭還想勸說一下，整個地面突然劇烈晃動，就像人處於一個左右搖擺的平臺上，被晃得站立不穩。
緊接著，整片焊接的堅固地面出現一條裂縫……然後第二條，第三條，錯落不一，參差不齊，但全都不是向左右裂開，而是向下熔掉。
一條條十幾厘米寬的裂縫冒出一陣陣暗紅，伴著臭烘烘的味道，驚醒了夜半時分的貧民窟。
安伊爾和車人拖拽著滿眼迷茫慌亂的喬憶靈匆匆趕到。
車人：“有一條巨大的圓弧形裂縫，正沿著貧民窟邊緣地帶延伸，看樣子要把我們和外界完全隔開。”
安伊爾瞥了傷勢未愈的羅洄，走到老瞿頭面前，扶住了腿腳不便的老人。
羅洄沒察覺到她的心理變化，思維快速翻轉：“裂縫有延伸軌跡麽？”
“從東邊開始，向西，速度很快！”
羅洄點了點頭：“那麽很明顯，它們就是要把我們往西邊趕。”
“西邊？”老瞿頭若有所思，“3號貧民窟的最西邊，越過防護欄，就是布滿機關的連接帶！”
三萬機器人，打算將貧民窟的十萬人趕入連接帶，通過機關清除！
老瞿頭與羅洄互看一眼，兩人異口同聲：“往東！”
言外之意，貧民窟所有能通知到的人，願意聽取意見的人，都隨他們一起向東沖擊。人多勢眾，就算地面裂縫再大，也可以找到辦法突破。
越來越多的人察覺到異樣，大成和車人急匆匆奔出去傳遞消息。
短短幾分鐘後，人們開始朝著東方和北方流動，猛烈的炮火從中心地帶開始轟炸。
機器人的攻擊開始了！
它們準備像對付易玢的小公寓一樣，將整個貧民窟夷為平地！
來不及匯合，喬憶靈和毛毛不約而同搶過去扶住老瞿頭就走，很默契地把羅洄丟給了安伊爾。
羅洄無奈笑了笑，邁著拉不開的步子匆匆跟上。
安伊爾硬著頭皮，拖著他手臂，“放心，我不會丟下你的。”
“要是撞見機器人了呢？”
“敲爛它！”她說著，從衣兜裏拽出一柄榔頭。
羅洄相信她做得出來，只是期盼他們遇見的，最好不是護衛隊那樣的機器人，否則還來不及敲對方就被子彈洞穿。
炮火聲、槍聲從四面八方傳來，火光在眼前跳動，時不時有驚慌失措的人推擠著跑過。
貧民窟南邊，靠近沿河道，這裏的裂縫行進得極其緩慢，不斷有人從路口往外沖擊，又不斷被子彈逼退。
警車的燈光在路口閃動不休，警察局被眾議院勒令協助圍剿貧民窟，於是在所有機器人無法守住的出口、路口、拐角、頂樓，全都分散了持槍的警察。
心存善念的警察，不過是對天放點空槍把人逼回去，但某些警察卻毫不客氣地擊殺人眾，一時數千人蜂擁在一處路口，哭喊一片。
安伊爾扶著羅洄遠遠看見前方情況，立刻調轉方向，往人跡罕至的一處角落奔去，那裏有她平常隱匿出行的小過道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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